2007年3月1号,我第二次登陆多伦多。还是那个冰冷的季节,还是那显得冷清的街道,甚至新家还是在登陆时第一个家的周围,这一切似乎都是那样地熟悉,熟悉得让我有一种感觉—我应该不算是“新移民”了,因为就在20多个小时前登上飞机时我心里已经非常清楚下飞机后的行车路线,以及两旁房屋的模样,而在两年前的那个冬天,我心里唯一的感觉就是茫然,茫然得甚至有些忐忑,不知道自己从哪儿来,又将去向何方。
第一次登陆的前几天,多伦多下了一场暴风雪,心里还一直担心到时候航班是不是能够延误,结果是等到登陆那天天气非常晴朗,虽然半夜里的冷清的街道和低矮的房屋让人觉得心里太过清凉,然而总算是准时平安抵达了。这次回来前也是听说当天会有暴风雪,但用老公的话说,天气预报很有可能不准,咱点子好,到时肯定转晴,所以我也就没有太在意天气的问题。飞机起飞时就是在气流中颠簸着缓慢爬升到高空,那厚厚的云层让我立刻想起“Walk in the cloud(云中漫步)”这个词。在仁川机场转机时,起飞和降落又是在云中漫步了一回,渐渐地这感觉就不太美妙了。由于Check in得比较晚,我的座位在尾舱,遇到气流时颠簸得非常厉害,虽然不是第一次坐飞机了,但那飞机倾斜时座椅(或是其它什么设备)发出的吱吱声音还是让我紧张不已。
我一向是个比较多虑的人(老公更是不客气地说我是忧郁症患者),缺乏安全感,坐火车时怕火车会出轨,怕爬坡时爬不上去。在多伦多呆了一年半后回国探亲,刚上汽车就到处找安全带,找了半天安全带是找到了,却怎么也找不到下面的扣子,老哥直取笑我:那安全带只是个摆设,不用那样紧张,国内满大街是车,车速慢,没什么大事的。我心想也是呀,于是放松了许多,但手仍是紧紧地抓着车门上的把手。后来是花了几个月的时间渐渐地适应了没有安全带的日子。在飞机上这样的颠簸让我突然意识到安全带的重要性,一有晃动不用人家提醒,我乖乖地先把安全带系上,虽然明知道如果真有什么情况发生,飞机上的安全带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但当时确实是心里踏实了许多。待提示可以解开安全带时,我发现原来我的手一直是紧抓着座椅两旁的扶手。再看周围其他人,睡觉的睡觉,看电影的看电影,只有我在那儿紧张得手心出了汗。还好,只是虚惊一场。
一路还算平稳,在看了两个“空中”电影后,飞机也慢慢地驶近了多伦多。我一直在关注着屏幕上提示的剩余飞机时间的变化,快到多伦多皮尔逊国际机场时那数字突然停滞不前了,后来机长通知说由于地面情况的原因,飞机延误15分钟,后来大概是同一个原因又延了10多分钟,晚点半个小时后飞机终于着陆了,在那一刻我真想欢呼—我终于又平安回来了,一时间还真不知要感谢谁好了。飞机停稳后几分钟,机长又通知,飞机在Parking area,还要等有空登机口后才能下飞机,这时大家都在通过就近的窗口来观察外面的情况。事实上当时的天气情况并不是很糟,虽然飞机仍是穿过了厚厚的云层后才降落的,但当时的雨雪已经停了,机场跑道也清理得差不多了,外面的风很大,地面机场工作人员在寒风中显得是那样地渺小。待飞机再次滑动时,大家知道马上可以下飞机了。在延误了近一个小时后,我终于走下了飞机,再次呼吸到地面上清凉的空气,让人的精神也不禁为之一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