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SARS的肆虐,北京机场壁垒森严,人人戴着大口罩。除了一些必须出国的留学生以外,几乎无人在此时出行,北京国际机场空荡荡的大厅里只有即将远征孩子和为他们送行的家长。
送行的妈妈们为了尽可能地多嘱咐几句,差不多都忘我地摘下了口罩。是啊,这些孩子在母亲舒适翅膀下呆的时间太长了,现在突然要远走高飞,去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当妈的有多少牵挂和不安啊。
还没飞走呢,我就目睹了人间最伟大的爱——母爱。
看吧,一个戴眼镜的男孩推着行李车跑回剪票口,喊着:“妈,超重了!人家让交3000元钱。”他妈妈闻声即动,立刻掏腰包;
瞧,一个学生妈妈拿着一张表格在填,边写边叨唠:“连个表都填不好,看你出去再靠谁?”她的孩子在一边呆呆地站着;
再看,一个女孩子蹲在地上哇哇的哭着,说什么也不想走了,她的妈妈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在痛哭,人们在劝这娘俩……
我呢,也没让我妈省心。
在托运行李处,我的箱子里被检查出有“不明物体”,打开箱子发现是一小包金属礼品在捣乱。经过检查,终于同意过关了,可是,我老爸经过科学的计算,反复的实验,精心利用每一公分空间才装好的行李箱,我是没有本事把它关上了。
却怎么也关不上了。我只好把东西掏出来重新装箱,越着急越使不上劲儿,我满身是汗。
“亭亭,怎么这么慢呀,行李还没通过?你的航班已经开始登机了!”太让我又惊又喜了,老妈从哪冒出来的?在关键时刻,妈妈说服了机场工作人员,象“神仙”一样来到我身边。
“怎么回事?来不及了,快点吧!你起来,我来!”妈妈一边数落着我,一边飞快地忙活起来。
“你这臭孩子,真是笨死了,怎么能叫我放心呢!”我站在一旁,很塌实地看着妈妈帮我收拾乱摊子。
“去往新加坡的A51次航班就要起飞了。”机场的广播员平静地用中文和英文播报了这个十万火急的消息。
没有依依不舍,没有再三叮嘱,甚至连道别都来不及了,妈妈把我推进安检口,我背着书包向前直奔。
“别磕着电脑!”
“别掉了东西!”
“别进错了侯机厅!”
“别慌!”
“……”
妈妈一连串的“别”字在我脑后追着我,我终于赶上了飞机。
飞机冲上云霄,往机窗外看去,一片屋顶的北京城越来越小,越来越远,我突然有一种揪心的感觉。
我想,地面的那些象积木大小的房子中的某一所就是我的奶奶家——我出生和成长的地方。此时此刻,奶奶说不定正在院子里望着天空呢,我的鼻子酸酸的,真没出息,还没出国门就想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