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加拿大上门替人干家务、做饭,并不是一件轻鬆的事,不但是体力上,更是在心理上。从出国前,身坐办公室指挥若定,到当下事事伺候人,时时看人脸色的巨大心理落差,一时很难接受。
干活必须严守每家要求
在餐馆洗碗的工时骤减,我的生计又陷入窘境,四处寻找之下,得到了几份上门做鐘点工的活儿。于是,我开始奔波于五个不同的家庭和两家餐馆之间。
东家分别来自不同的地域,生活方式相差各异,干活必须严守每家的要求、规矩和习惯,随时随处都要小心翼翼,惟恐稍有疏忽,弄混了各家的标準和喜好,失了东家的信任而丢了工作。最喜欢在同来自上海的两个家庭裡工作,主人都相当体恤我的不易,我打扫收拾时,女主人用家乡话陪我聊天、听我诉苦,也给我讲他们当初的艰辛,给我鼓励和信心。为他们做饭,也因着相似的饮食习惯而驾轻就熟,难得他们从不挑剔,让我至今想来,仍心存感激。
为了工钱压制心中委屈
另两家来自中国北方的家庭,东家也还算和善友好,只是在做饭时要格外地费些心思。他们偏好麵食、嗜辣口味重、喜乾不喜汤、好荤不好素,由于这些饮食习惯的差异,难免让我在初时受到了一些婉转的责备和苛求,幸好不久也就适应下来了。凭着利落的手脚,收拾房子、清洁打扫的活儿,也都无可指摘。
最令我如履薄冰的是在一家台湾人那儿的工作。太太有轻度的产后抑郁症,先生是一位眼界颇高的自僱人士;在当时的处境下,他们的态度令我多次心生愤懑,甚至暗自落泪。且不说高强度的工作量(他们从不会轻易让我有片刻的喘息),单说那一刻不离监视的眼神,就让人如刺在身,从裡到外都不自在;稍有不慎就会换来几句阴阳怪气的冷言冷语,虽不至于伤及人格,但也足以使我有种被羞辱的感觉。
可是,为了那几小时的工钱,我一遍遍压製心中的委屈,告诫自己装聋作哑,高度警惕每条瓷砖缝、每滴水渍、每丝灰尘,只求谨慎小心,不出差错,也就能保住饭碗了。
是神擦去我一切的眼泪
再能扛住辛苦重担的人,也会轻易被心中的苦打倒,我就是如此。整天从早到晚地奔走打工,洗菜做饭、吸尘拖地、擦玻璃洗瓷砖、整理房间、清洗衣服,这一切我都能应付坚持,并不以为艰苦;最让我心酸的,是每次打扫乾净房子、做好一桌饭菜离开的时候,顶着风雪赶车,然后想到等着自己的是简陋冷清的出租屋,单调无味的麵包和速食麵……而别人则其乐融融、合家团聚,自己却有份干活,无福享受,这种日子还要熬多久?
感谢主,是祂洞悉我一切的苦楚,是祂看到我所有的挣扎,是祂擦去我一切的眼泪,让我不再沉浸在悲哀、哭号、疼痛中,让以前的事都成为过去,祂帮我卸下了劳苦重担,赐下我生命的活水。如今我在父神的家园从新得力,平安盼望,因为除了耶稣别无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