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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拿大飞来横祸:5岁儿子走路被落石砸晕了

飞来横祸:5岁儿子走路被落石砸晕了

上个月天一下子热了,拿起推子给娃来了个准光头,他脑袋一侧的伤口露了出来,这才发现那石头砸出来的伤口是很规整的U型,几个月了依然清晰可见。不太愿意去回忆那些场景,但这几天就像放电影似的,既然挥之不去,就把它写出来,说不定我家中文教育比较成功,娃以后读了自己也能知道他小时候遭过一次难。

第一幕,我们密市Erindale 公园

 

一切都很平常,朋友的母亲说那里枫叶好看一点,所以下午就不去常去的湖边的公园了,我说好啊换换地方。一共5个人,我和儿子,朋友和女儿还有老太太。天气真好散步的人也非常多,那条trail 挺长的,其中就那么100米左右一边沿着河一边是两座小山,我们和所有人一样就这么朝前走着。刚过完5岁生日没几天的儿子和小女孩从小一起玩熟得很,俩个小人儿蹦蹦跳跳的边走还边交换着饼干之类往嘴里塞着。

突然就发生了。三或四块直径10几厘米的石头从山上弹落下来,没有任何预兆,因为水声和说话声,也不会听见响动。山脚是墙垂直砌起来的,所以有2块石头在坡上最后一弹然后几乎横着击向我们。一块打在我右膝盖,另一块打在儿子的头上。第一秒钟我自己被击倒在地,没有意识到儿子出事了;但也就是一秒钟过后,我突然发现走在我前面4,5米的儿子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赶紧半走半爬过去,儿子身体仰着,头侧着,完全没有声息,除了脑袋上汩汩往外冒的血。我像一下子被人从悬崖上推了下去,心里有一个声音在说完了,完了;但瞬间我就告诉自己,要镇静啊。我先把右胳膊垫到儿子头下,尽量不要去移动他。这时我发现儿子不光昏过去了,连呼吸都没了,我就赶紧对着他小嘴做人工呼吸,大概过了6,7秒,他突然古的一声,好像有一口刚才吃的点心渣渣反到口腔里,他开始正常呼吸了。周围开始人多起来,朋友在打911,其他也有人在打,我知道不用管了。娃眼睛还是闭着,依然不哭,但是开始很微弱很微弱的痛苦的呻吟。我的心就象沉在一个深不见底的冰潭里,不知道还能不能浮上来。

有人在大叫这里有没有医生或护士,过了1分钟有个亚裔女士跑过来,告诉我她是医生,然后就和我一起守着娃直到救护车来。不得不表扬一下我自己。一起去的朋友方寸都乱了,大叫你快把娃抱起来抱起来。当时的我虽然痛到极致,但始终很清醒,我明白娃至少也是骨折,又是头部,不能动, 我就一直跪在他身旁,右手枕着他脑袋;娃有呼吸之后我就不断地叫他的名字,我知道他能听见。女医生来了后对我说,你做得很好,不要动他,接着喊他名字不要停。她则把手放在娃的颈部,不断的对我说,他有心跳,他在呼吸,因为过了一会儿娃就连最微弱的呻吟都没有了。救护车来得很慢,因为他们找不到进来的路,警车要快得多。我和女医生一起用普通的餐巾纸覆盖在娃伤口上止住了血。然后我问那头皮下面白色的是什么,是不是脑子里头的东西?她不忍看我的眼睛,只是告诉我,坚持住,救护车来了就好了。

就这样,就这样,好像过了一万年,救护车终于到了。我看着医护人员把各种管子器械装到儿子身体上,抬上车。临上救护车前,我把车钥匙给朋友,对她说,你们回去吧。朋友流着泪问去哪个医院,我知道她一定去接LD,被告知是Credit valley。

从儿子身边站起来时才发现,右膝盖很疼,肿得象发起来的面团。我衣服上全是血,从儿子头上冒出来的血。丝毫也没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我知道接下来什么结果都是可能的。我的心依然在冰潭深处。不过守在儿子身边的那一刻,我很坚强,没有流泪。

第二幕,credit valley 医院。

车进医院后,儿子被送进一个房间,里面已经等了好多人。我可以站在房间一角,但其实看不见儿子,因为他床前围着4,5个医生。医院派了一个社工看着我,可能怕我失控,这人就始终跟着我,我的余光能看见他甚至两只手圈在我身旁,可以随时抱住我。医生们的话让他觉得有必要这样做,领头的医生在高声叫了:我们处理不了,我们救不了,需要直升飞机。我的心在冰潭里一点点往下沉。门外一人喊,联系了,直升飞机45分钟到。医生大叫,不行,不行,这个孩子等不了45分钟了。

社工充满同情的问我,你就一个孩子?我点下头。跟到医院的警察问我,是否需要他们去接家里人过来,我鬼使神差地说,不用了。我觉得我就象一根木桩,在那儿一动不动,我的心已经变成了冰砣

一个医生走过来告诉我必须转去多伦多病童医院,还是用救护车马上出发快。我其实刚才都听见了,就说那走吧。这时候坐朋友车来的LD赶到了,流着泪奔进房间,我这才陪她一起上前看看儿子。她问怎么样,我说头砸破了,现在血止住了,有麻药人不会醒的。然后就扶她一起上了救护车。

前几天有网友说,一个什么评选把credit valley 选为大多最好的医院,可能有它的道理 ,但就我的这次经历,毫不夸张地说,这个烂医院可能减了我几年的寿数。在公园跪抱着儿子时我是心痛恐惧,到了医院后则是一点点走向绝望,尽管我始终没有落泪。

第三幕 多伦多病童医院

路上基本没堵车,到医院后我们被挡在了病房外面,也是派了一个社工陪着。我和LD都不说话,一方面知道说什么都是多余,一方面也是自己心理上快垮掉了。就这么等着,熬着。其间社工和我说了两次话。第一次是告诉我好几个报社记者现在等在楼下,我们如果不想见,他通知医院请他们离开。我说对,不想见。第二次是让我把身上的血衣换了,给了我件病人服。过了会儿我对社工说,你去休息吧,我们两个人,没事的。

过了好久,一个医生向我们走过来。我和LD对望一眼,站起来,心就象被一根不能承载重物的细丝提了起来。医生开口了:他是脑科医生,儿子做过CT检查了,头骨骨折,但不必动手术,所以他现在移交给普通医生,缝合头皮就可以了,他下班了。我和LD又对望了一下,象是在一个深潭里闷了2小时终于冒出头换了口气。应该有好多问题要问,但医生在赶时间,而我们也刚刚回过神来。

第四幕 警察:有人在上面用脚踢落或用手抛石头导致accident

接下来又是等待。警察乘空坐了过来,说要做个手续。一男一女2个警察,我知道他们来了很久了,在脑科医生来和我们说话前怕我们精神状态有问题,不敢过来。女警先关心的说,你的膝盖很肿,走路一瘸一拐,你确定没事吗?等缓过来也去看个医生。我点头,然后按他们的要求,说了一遍当时的情况。

男警告诉我,他们一到就从小山两头包抄上去。基本判断是,石头不是山体自然掉落,是有人在上面用脚踢落或用手抛的,猜想他们是10几岁的大孩子,觉得石头从山上弹落掉进河里挺好玩的,没想到下面有人。发现出事后赶紧溜掉了。男警总结,所以基本上算是一起accident. 临走时警察要走了我全是血迹的衣服,说明天再来时还给我。我跟警察说我要那个女医生的电话,我上救护车时看见警察在问她,我就是想谢谢她。警察说明天一并给,因为先要问过她本人才可以。

 

再后来,就有人来告诉我们,儿子头皮缝完了,转入重症病房,可以去看他了。真的很难描述当时见到儿子的心境。一个小人儿光着身子,无助的躺在一张普通大病床上,身上从头到脚接着各种各样的管子,头被颈套顶着微微上扬,小嘴因为塞着粗大的呼吸机管子而夸张的咧开着。

LD一进病房就哭了。我急忙先看伤口,发现就是把头皮缝了,连头发也没剃,针脚比我大学时自己缝裤子还要粗。不过这不是坏事。我们请教护士孩子有危险吗?护士说没有,吗啡很厉害他不会醒;颈套不能拿掉,是害怕万一石头瞬间砸到头时脖子也受伤了;那许许多多的管子是预防身体的哪个系统出问题,所以全部由体外仪器来监控维持。默默注视着儿子,我的心好痛,但和先前比我知道我又活过来了,有感觉了。

 

医院很好,给我们安排了一间房间,我叫LD先去睡一会儿,反正儿子不会醒重症病房也一直有护士守着。LD不肯走,想想也是,我这老爸尚且心如刀绞,???作母亲的心不知已碎成了多少瓣。我就先离开了,睡在医院客房的床上,思绪开始正常起来,于是一遍遍的想:骨头砸开了为什么缝缝头皮就算了;脑组织不知道受没受伤;有淤血吗;有后移症吗;明天醒来后会怎样?疼得大哭?不认识爸爸了?胡思乱想着迷迷腾腾到了清晨,LD来了,眼睛红红的,我说你抓紧躺一会儿,她说她刚才坐在病床前的沙发上也一样。然后就说她的担心,其实两个人想的东西都差不多,于是又相互安慰。我说不管睡得着睡不着,你躺会儿,我去病房转转。

进病房前我并没有指望儿子已经醒了,因为LD刚离开。我很轻缓的走进去,儿子依然孤独安静无力的躺在大床上。咦,他的眼睛睁着,他醒了??!!我快步走到床前,儿子看见我了,我能感觉到他的眼睛在放光,他小脸上的肌肉动了动,我知道他有太多的疑问想诉说 ,有太多的痛楚想放声哭,但是他没办法,他的小脸眼睛以下到下巴全是胶布牢牢的固定着那些管子,别说哭他连个表情也很难表达。

我急切而又惴惴不安地问:儿子,你认识爸爸吗?我能听见自己的心扑通扑通开始狂跳,脑科医生向我们走来时我觉得好像在等一个宣判,现在似乎也是。问他时我忘了他的脑袋被颈套顶着没法动,一问完就看见儿子用尽全身的力气,拼命往下压颈套来点头,点头,他的眼睛也同时告诉我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这一刻,我泪如泉涌。